Cyan

找回断片的一段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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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-7-23

    九年前，06年暑假，也是与家人一起来过塔尔寺，爷爷奶奶身体还硬朗，兄妹弟均亲厚非常。

    那时尚小，看赏一切的眼光自是和一般孩童无异，印象深刻的大都是金光闪闪的大小金顶，对着神秘不可知的佛像佛徒也是遵从大人的敬意，内心才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些什么呢。

    九年后，第二次走进塔尔寺，是与父母。搜寻九年前的记忆里也曾走过的地方，竟丝丝不见改变。

    不是指墙阁漆衰，也不是指门票改进，而是，依旧有人奔着好奇敬仰夸夸而来，也依旧有人敛收尘心默默朝拜，世俗浮躁奔着商业化不减反增，倒是不知向佛之心轮回到了几度。

    浮息俗息尽布，或许，高僧是被我们这些俗人打扰不了的吧。

    谁晓得。

    这回来的巧极，遇上了寺里每年农历六月的展佛节。

    塔尔寺是藏传佛教黄教的圣地，享誉东南亚，宗教地位极高，得名于为纪念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而建的大银塔。各殿、塔、堂、院落千座，高低错落，交相辉映，气势恢宏，是造就大批藏族知识分子的高级学府之一。

    酥油花、壁画、堆绣是塔尔寺艺术三绝。昏暗的殿内并看不清绝美艺术的壁画与堆绣，但充裕的酥油味绝不容忽视，无法形容，只得说那是很佛的味道。

    展佛节，即一年一度的晒大佛或者晒大唐卡，请出放置一年的巨大佛像露天展示，目的有二。一是出于保护的角度，防霉变和虫咬，二是寺庙僧人和信教群众对佛祖朝拜供养的一种特殊方式。

    佛像实际是一种特制的大唐卡，是一种卷轴画中极其稀少的珍品。展佛之日，当东方第一缕曙光照射到大地之时即为佛像展开的最佳时辰，故展佛又称晒佛。 

    晒佛结束后，在塔尔寺内的广场上就要举行跳神。喇嘛们带上各种假面具，跳起各种宗教舞蹈，同时还要念经祈祷，演藏戏。

    这是寺庙一年一度表演宗教艺术的舞台，是人神联欢的盛会。

    每至塔尔寺晒大佛，必有众多游客前来参观，还有外国喇嘛和友人前来助兴。

    我们一行人虽不是藏教信徒，看着跳神，铜钦低沉而威严的乐调响起，也觉宗教之伟大与庄严。

    即将离开寺院的时候，一幕令我为震。

    一位藏族妇人，坐在院墙下的阶上休息。

    眼光沉静，似望着远处来来来往往的路人，但并不能看出眼的焦距。

    带着两个差不多大的男孩，两三岁，用背带绑在身上，一个绑在背后，一个绑在胸前，两个孩子隔着妇人可以看到彼此。

    这是一路朝拜而来的母子。

    因为，妇人手边放着护掌的木屐，面容衣衫布满风尘，两个孩子衣着皆不怎么暖厚，小脚上也只着已脏至看不出白色的棉袜。

    然而，三人一点点不见疲惫伤懑，俨然只是徒步至此坐下来休息片刻，沉定的目光中露着还要继续走下去的坚毅。两个孩子看看彼此、看看路人，透着好奇和灵动，点点不见娇弱、不见哭闹。

    我在远处静静望了他们许久，回头和母亲相视的时候，母亲是和我一样的神情。

    又忆起前日在青海湖看到的朝拜队伍中有一个藏族妇人，身前带着一个孩子，因是下雨，他们不行跪拜之式，需赶去下一个蒙包落脚点才可休息，孩子裹得严严实实被妇人紧抱在怀里。我们因是行车，从车窗后看他们的影子逐渐缩小，终不能回神。

     父亲和我讲，这样的一路而来的孩子，将来的适应能力必非常人可比。

     我怕是终生难以忘记这几幕。自思自省，我们这些孩子的生活状态和他们的生活状态，叫人如何言说。

     他们的信仰，令人敬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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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塔尔寺主门。应该又修葺维护过，焕然一新且香客众多。

      据说佛家寺院内是拍不得照片的，唯有这张。

      或许时隔多年，有机会还会再次来访，我的友人、我的后代，也需要经历这样一番精神悸动。